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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五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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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懷桑靜靜地看了她一會, 上前幾步親自端起那碗粥, 舀了一勺遞到她嘴邊,“張嘴。”

溫眠沒說話, 扭過頭,一臉抗拒,她現在哪有心情喝粥,命都不知道能不能保住。

沈懷桑保持著那個動作,過了很久突地一笑, 雙手一松,碗直接掉在地上裂成了碎片。

不少粥濺到了溫眠身上,索性粥是溫熱的,她被這突然的動作嚇到了猛地回頭看向他,眸子裏有著分明的怒火。

沈懷桑已經站了起來,拍了拍衣角的灰塵,居高臨下地看著她,“你既不願意, 那便別喝了。”

語氣生冷,周身散發著陰冷的氣息,令人生畏!

溫眠其實沒多大感覺,畢竟要論氣場江止淮能甩他一條街,江止淮的冷是不僅有與生帶來的更有經歷過戰場的廝殺中的。

相比起來沈懷桑畢竟是大夫就有點不夠看了。

“我奉皇上之命巡視江南水利工程,沈神醫應該還沒能力與朝廷作對?”溫眠也只能賭一把了,更多的也是為了爭取時間。

沈懷桑聽了臉上神色不變,吐出幾個字, “溫正諫?”

“你知道?”溫眠顯然是意外的,神色不善地看著他,莫非依舊是朝中人派來的?

沈懷桑看出她想什麽,難得出聲解釋道,“嘖。我可對你們朝廷的爭鬥不感興趣。”想了想,還是道,“你的血很特別。”

“你想要我的血?”溫眠愕然。

沈懷桑陰森森地笑了笑,露出了一口白牙齒,“若是你的血沒有用,那麽我會立即將你殺了,白費了一番功夫。”

“你不敢。”溫眠篤定道。

“哦?”沈懷桑挑眉。

“你殺了我的話,絕對走不出這裏。便是僥幸走出去了,逃到天涯海角也會被追殺。”這一點,她十分確定。且不說江止淮,就是池家也會為她報了這仇。

“對你那小情人就那麽信任?”沈懷桑意味不明道。

溫眠沒說話,眸子微瞌,低下頭。

沈懷桑俯下身子,靠她極近,用格外輕柔的語氣道,“安分點就能少吃點苦。我可不懂什麽憐香惜玉。”

溫眠避開他,“醫者仁心。你不配神醫二字。”

沈懷桑瞇眼,似乎在笑她的天真,“神醫不過是世人非要給予的名號。不過我也確實救過不少人。嚴格說起來,我救的人可比殺的人多多了。所以報應什麽的還是省省。”

溫眠本就沒指望報應什麽的,與其想那些虛無縹緲的,她還是想著出去再給自己報仇。

沈懷桑看了她一眼,警告意味十足,轉身出去了,帶好了門。

等他走出去後,溫眠擡起頭試著掙紮了一下腳上的鐵鏈,冰涼的觸感讓她不寒而栗,嘆了一口氣,看著周圍的碎片,也不敢亂動了。她不覺得她如果被這些碎片劃傷了,那個沈懷桑還會好心給她包紮。

沒過多久,沈懷桑又回來了,手裏拿著一把刀和一個碗。

溫眠看著那鋒利的刀,心情有些沈重,應該會很痛?這樣想著,十分費力地往後靠了一下,即便也沒挪多少位置。

沈懷桑拿著刀一步步朝她走來,十分幹脆道,“左手還是右手?”

溫眠考慮了一下自己能否在戴著鐵鏈的情況下把對方打倒的可能性,最後還是默默地伸出了左手,別開頭不敢再看,“別放太多會死人的。”

沈懷桑抓住她的手腕目光落在她雪白的肌膚上有一瞬間的恍神,聽了她的話,輕描淡寫回道,“死不了。”

刀輕輕在手腕上滑開了一個口子,血一滴滴落在碗裏。

溫眠聞著空氣裏彌漫的血腥味,一想到那是自己地血,就一陣反胃,強忍著不適感不敢回頭看。

沈懷桑看著碗裏的血有了小半碗,這才在她手上點了兩下替她止住了血。

“等等,先把我的鐵鏈打開。”眼見沈懷桑就要離開,溫眠忙開口。

沈懷桑腳步一頓,回過頭看著她,沒說答應也沒拒絕。

溫眠咬牙,“我跑不了。”

沈懷桑靜靜地看著她,因著剛才放了點血,少女的臉有些慘白,發鬢有些淩亂,整個人靠在墻上有些有氣無力,左手垂在一旁隱隱還有血跡。

這一刻,他也不免心軟了,上前幾步先將裝著血的碗放在一旁,然後拿出了懷裏的鑰匙替她打開腳上的鐵鏈,“你要是敢跑,我就殺了你。”

溫眠咬牙切齒,“哪敢啊。”

沈懷桑將鐵鏈扔在一旁,將地上的碗重新拿了起來,起身離開。

溫眠聽到了落鎖的聲音,走到門前拉了一下門,果然被鎖住了。

屋子裏唯一透著光亮的窗子也十分高,溫眠恍惚都要以為這裏是地牢了。

地上還有不少陶瓷碎片,溫眠換了一個角落靠著,渾身上下沒有一絲力氣,整個人甚至虛弱地想閉眼睡過去。她狠狠在自己大腿上捏了一把,企圖讓自己清醒一些。

沈懷桑端著碗去了另一間屋子,相比起溫眠那間猶如地牢般的屋子,這間雖然也極其簡單但幹凈明亮,布局也極為清雅。

窗臺上還有幾盆花,整個屋子給人的感覺極其舒適。

沈懷桑走了進去,將碗放在屋子裏唯一的一張桌子上,然後往床榻旁去,按了幾下,一個暗格打了開來,裏面是一盆花。

不同的是這盆花並不是種植在土壤裏,而是浸泡在一種不知名的液體裏。

沈懷桑將它拿了出來,動作格外小心,屋子裏立即彌漫了一種血腥地味道,格外的濃烈,血腥的同時也帶著一種詭異的清香。

這株花還沒有開放,只有幾個花苞在那,即便如此也是說不出的妖嬈。難以想象若是花開了會是何種模樣。

沈懷桑抱著它放在了桌子上,目光沈沈,這些年他四處尋找上好的鮮血也只讓這株花長了花苞。不過這幾年的血可是越來越不好找了,偏這花又是個挑剔的。一年前他不過是找了個稍微差了點的血,這花竟就有了破敗的跡象。若非後來機緣巧合尋了一個極好的血,怕是眼前這花也不覆存在了。

至於溫眠,他早在幾年前就盯上她了。只是可惜一直無從下手,這次倒是陰差陽錯在梨花鎮碰上了。他第一眼見到她時就聞到了上好的血的味道,用來養花極其合適。只是來頭太大了,這番能將她擄來也是費了他不少的心思,也做好了最壞的打算。

這般想著,看著這花的目光也越發珍愛。他養了這花年了,付出了太多的代價,甚至為了它習了以往自己最討厭的醫術,希望結果可不要讓他失望的好。

碗裏的鮮血緩緩地註入到花盆裏,從花苞一點點流到裏面。

沈懷桑雖然動作細致,神色卻是不以為然,應該也是同前幾次一樣花苞更加嬌艷。

花苞緩緩綻放,露出了裏面淡粉色的花瓣,既嬌艷又透著清雅。

沈懷桑手都在抖,屏住呼吸生怕是幻覺,內心有著狂喜,他養了十年的花終於開花了!

巨大的狂喜過後,沈懷桑突地想到什麽,看著面前已經開了的花若有若思,許久,臉上的神色極其精彩,摸了摸自己的嘴唇,“嘖。南疆皇室血脈……有意思有意思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: 評論區好冷清啊,弱弱地問一句,你們都還在看麽?嚶嚶~作者每天熬夜碼字,還請多多支持,比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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